陪老板娘出门却撞上女朋友,那时我做了一个选择
我第一次见到郭小丽,是在千草堂大药房,我要买一种治疗重症肌无力的药物,郭小丽拿出几种让我挑,我在进口和国产之间拿不定主意。药是我给我妈买的,我妈患重症肌无力已有两年,花光了家里所有积蓄。郭小丽看出了我的犹豫,从身后的柜台里拿出另外一种,柔声说,这种是新到的,效果好,价格也不贵。
郭小丽的头发很长,顺着后脑挽了一个优美的弧形,皮肤白到透明,她利落地帮我把药装好,我走出药店。过了一会儿我又回来,将一迭零钞放在郭小丽面前说,你多找了八十块。
药店的柜员,工资想来不会太高,算错了帐是要扣钱的。郭小丽向我道谢,我点点头就走了。
第二次见到郭小丽,仍然在千草堂大药房。这次我要的药没有了,郭小丽说,你留个地址,晚上我给你送过来。
我没有多想,就留了。晚上郭小丽如约送了药来,足足有十盒,我没有那么多现金,郭小丽说,这种新药是厂家搞推广的,免费试用。
我惊奇地张大嘴,还来不及细问,郭小丽已经走到他我妈床前,熟稔地量血压,测体温。然后她对我说,你家里没别人吗?你妈妈需要定期做物理按摩,不然肌肉会萎缩得更加厉害。
我苦笑,竭尽所能为我妈治病,已经是我能尽到的最大力量,何况我自己的工作忙到天昏地暗,哪里有时间为我妈定期按摩。郭小丽点点头,一副深为理解的样子,然后她说,我每周会来一次,监察用药效果,顺便帮你我妈做理疗。
郭小丽就这样进入了我的生活,她每周来两次,为我的我妈做理疗,顺便抹桌子扫地,在桌上放一锅炖好的汤。她话不多,见了我也是淡淡的。可我还是能感觉到,郭小丽喜欢上了我,虽然我没钱,没好工作,还有一个病恹恹的老娘。
其实郭小丽这样的女子实在很好,温柔,能干,毕业于医科大学,对家里有病人的男人来说,再合适不过。
可是能干的女人也不止郭小丽一个。比如我的老板娘郑可雅,妖娆丰润,这年头漂亮就是本钱,所以,即使老板长年不在本市,她也能将生意做得顺风顺水。她经常对我说,走,陪我去打球。走,陪我去游泳。
我一点都不认为这里存在一个取舍的问题。因为我根本没有资本在两个女人中间取和舍。
那天下了很大的雨,我难得不用加班,郭小丽却打电话给我说,我的保险丝烧坏了,满屋漆黑,你能过来帮我看看吗?
我来到郭小丽的住处。之前她告诉过我,她借住在朋友家里,朋友出国去了。可我还是被郭小丽朋友的房子吓了一跳,实在大到离谱,而且有威风凛凛的钢琴和一人多高的汉白玉雕塑,气势惊人。
门一打开,郭小丽就从黑暗里跳出来,扑进我怀里,她仍然穿了黑裙子,可是化了妆,在幽暗的光线下美得惊心动魄。
对郭小丽,我应该感激涕零。多么好的女人,每天为我做饭,洗衣,打扫房间,还有照顾我妈。最重要的是照顾我妈,这副重担在过去的两年里曾将我压得喘不过气来,郭小丽轻飘飘就替我接过了。可是,我一个月的工资只有三千块,住的屋子不到四十平米,尤其是那天,我见到郭小丽朋友的房子,那样大,像个宫殿,我感到深深的悲哀。
我还有一个理想,希望有一辆属于自己的车,这个理想已经存在多年,却距离我越来越遥远。
郭小丽美丽,温柔,为爱不顾一切。可是,她只是个药店柜员,月收入也就两千块,作为一个外地人,她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,随时可能被从国外回来的朋友扫地出门。如果我和郭小丽结婚,所面临的就是每个月加起来不到五千块的收入,一处破败的屋子,一个病入膏肓的老娘。
虽然老板娘郑可雅不可能洗掉厚厚的妆容,然后挽起衣袖,像郭小丽那样,为我妈擦身,喂药,按摩,可是她可以给我更多的东西。那天郑可雅让我试了她的新车,当我的手握住那充盈而有质感的方向盘时,身体里的火种一下就被点燃了。然后她就在车里抱住了我,香水味熏得我睁不开眼睛。可是那一刻,我想要的一切,离得是那样的近。
后来我妈去世了,郭小丽哭到不能自抑,她紧紧抱着我。半夜我醒来,发现郭小丽睁着眼睛,定定地望着天花板。
她说,你妈妈死了,我是不是该离开了?
这一天来得很快。因为有一天郑可雅紧紧挽着我的胳膊,我们从那辆红色跑车上下来时,差点与郭小丽撞个满怀。
郭小丽刚刚从超市出来,买了一大堆菜。在此之前,她给我打了电话,叫我晚上去她那里吃饭。可是郑可雅让我陪她去商场买双鞋,于是我们与郭小丽迎面撞上。
我再次见到郭小丽是在半年之后。她坐在一辆老款奔驰车里,开车的是个老男人。
此时的我,已经成了老板娘郑可雅的隔日黄花。其实这结局谁都可以想得到,可我没想到,清纯的郭小丽也做了老男人的小三,面对这世道,我唯有苦笑。
可是当天晚上,我却在电视新闻里再次看到了郭小丽。她作为千草堂药业集团总裁郭金凡的独生女儿,为市聋哑儿童基金会捐款一百万。而那个郭金凡,正是我白天在老款奔驰车里看到的老男人。
千草堂,是我每次为我妈买药的地方。在那里,我与郭小丽相遇,她从没说过自己的身份,我以为她是柜员,她也就真的当了柜员,为我妈送药,擦洗,按摩,做饭,洗衣,做任何一件千金大小姐不能做的事。而她住的那所大房子,自然也不是什么朋友的产业,只是她不肯告诉我她很有钱而己。
一瞬间,我感到一脚踏空。